“是什么？”梁羽曦明知故问。
赵楚萱往梁羽曦的座位靠近，使命地用鼻子闻着梁羽曦身上的味道：“继续装！哼哼，我都嗅到了你的身上有别的狗子的味道。”
下午，梁羽曦在浴室里呆了整整一个多小时。
别说身上有周延的味道了，就连和陌生人擦身而过不小心沾染上的气息，都被冲刷到了下水道里。
现在，梁羽曦的身上除了馥蕾诗闪耀棕糖香沐浴露散发出来的香味，别无其他。
“我看你才是属狗的吧。”她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花板上去，“还狗子的味道，刚才可是你抱了我。”
赵楚萱一噎，拐弯抹角的，把自己拐进去了？！
见赵楚萱一脸吃瘪样，她忍不住幸灾乐祸地反击一句：“小萱萱，赵爷爷让你在家静心学习怎么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呢。看来是《般若波罗蜜多心经》写得不够多哦。”
“别提它！我会吐的。”
梁羽曦笑了，耸了耸肩。
“曦曦，这些菜可都是你爱吃的，奶奶特意交代厨房做的。赶紧吃。”老太太见犄角旮旯里的小姐俩聊得热火朝天，全然已经不动筷了，赶紧提醒道：“萱萱呐，你也多吃点。”
小姐俩点了点头，乖乖地夹了眼前的菜，低头吃了起来。
只是，这两个人根本乖不过一分钟。
梁羽曦的手机又亮起来了。
赵楚萱警惕地停下了手中的筷子，微扬着嘴角，上挑着眉毛，满脸写着一句话：你们家狗子又给你发消息了。
梁羽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知界面，是周婧颐给她发的一条微信语音。
于是，她特意在赵楚萱的眼前晃悠了两下：“周婧颐，我同学。”
P.S：也是我们家狗子的亲妹妹。
梁羽曦也不是有意向赵楚萱隐瞒自己谈恋爱的事情的。
虽然姐俩好，但是赵楚萱常年扎根在新加坡，两家人又时常小聚。梁羽曦实在担心，这只和家人无话不说的小妖精，哪天兴头上就把自己给卖了。
赵楚萱定睛一看，大失所望：瞅着这名字还真是个女生。
然而，这么轻易放弃就不是她赵楚萱了。
“既然是女同学，那我可以听听嘛？”眨着无辜双眼的赵楚萱厚着脸皮提出了这么个失礼的要求，“小曦曦~”
按照梁羽曦对赵楚萱这只小妖精的了解：她显然已经察觉到自己外边有狗了，如果现在不同意她的无理要求，她只会深挖到底。
无奈的梁羽曦点了点头，她先把音量调小了些，再点开语音：
“刚才我就是想近距离看一下那球衣，顺带摸一摸那相框而已。周延那个杀千刀的，直接一个大巴掌往我手背上拍，他以为自己拍黄瓜呢！气死我啦！他是不是过分了！嫂……”
“子”字还没播放出来，梁羽曦就快速地按掉了屏幕。
赵楚萱有些蒙圈地看着梁羽曦，听着这语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，但是她的内心深处总是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什么猫腻。
“我同学和她哥哥闹着玩呢，经常跟我吐槽她哥哥。”梁羽曦赶在赵楚萱察觉出猫腻之前发了声，顺带着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她碗里，“吃吧，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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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波刚平一波又起。
大人们不知道怎么的，聊着聊着，话题的枪口突然就对准了梁羽曦和赵楚萱这对无辜的姐妹花。
“你们俩明年可就高三了，得好好加把劲，考个好大学。”老太太笑呵呵地说道，“这就剩最后一年了，可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小姐俩跟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机器人似的，同步地点了点头，答应完后，便开始沉默地吃着菜。
“曦曦这孩子，既优秀还努力，你们还用发愁啊？”赵老爷子看着赵楚萱，叹了口气：“萱萱这丫头要是能有你们家羽曦这一半的努力啊，我就知足咯。”
梁老爷子：“萱萱的成绩也不差啊。你别老打压自己家的亲孙女，这都要高三了，得多鼓励鼓励孩子，传播点正能量。”
“就是！”赵楚萱小声地嘀咕着，“我虽然不是年段第一，但是年段前三这样的成绩也是拿得出手的好不好，爷爷！”
“拿得出手是拿得出手，但是你自己心里也要知道，”赵老爷子素来对赵楚萱严格有加：“按照你目前的成绩，也就运气好的时候刚好够踏进国立大学的门槛。你啊，还是得继续好好努力，爷爷才能定下心。”
“那您放心，我的狗屎运打出生开始就好得不得了，进NUS是绝对没问题的。”
“你啊你，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咯。”赵老爷子摇了摇头，“你看看曦曦，人家那成绩单一拿出来，哪所大学都争着要。她进国立大学那才叫绝对没问题。”
“说到这个，我想起来了。梁宇啊，曦曦那托福班得准备开始了吧。”梁老爷子的目光在梁羽曦的身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之后，转而看向了梁宇，“早点打基础学起来，省得后面时间太赶，匆匆忙忙的。”
进国立大学？托福班？
梁羽曦愣了几秒。
“爸，曦曦从五岁开始，那英语课就没断过。”梁宇淡然一笑，“她那英语水平是绝对没问题的。”
“高三那一年的学业压力那么大，再准备托福的话，怕曦曦会太累了。”老太太柔声地回答着，“早点准备，成绩考下来了啊，这咱们心里也踏实。”
梁老爷子认同地点了点头：“曦曦学业忙，这申请的事情你们做父母的得多留点心，有什么消息都要认真点看。”
梁羽曦越听越不对劲，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问。
一个抬眸，刚好对上了陈诗韵的注视。
母女俩心里都各自装着事，却又相视两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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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局结束之后，两家人回到客厅里继续闲聊了起来。
只是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之后，梁羽曦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。
她想起了那个唐瑄心情不好来找她倾诉的晚上。
现在看来，自己似乎遇到了唐瑄一模一样的情况：
她一直觉得，自己的未来还是一张尚未被上色的空白画纸，而且最后完成这幅画作的人会是自己。
她没有意料到，她最爱的家人也和唐瑄的妈妈一样，早早就为自己铺好了他们大人认为的光明大道。
如果真的如此，那一年后，她和周延又将何去何从……
“你怎么啦，小曦曦？”赵楚萱见梁羽曦心事重重的样子，“刚才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。”
梁羽曦收回神，看了小妖精一眼：“楚萱，你打算考国立大学嘛？”
“嗯？”赵楚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“嗯。怎么啦？国立可是新加坡最好的大学了，世界顶尖学府，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呢。你不想嘛？”
梁羽曦沉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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