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滢滢的话很直接，但沈家不能反驳。
张大儒对沈嘉文和沈家都是有恩的，而且，沈家确实有点穷。
一家之主沈大山看着沈家这逼仄的房子，孙子起来了，将来跟他来往的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人。
看来要修房子了。
张大儒和徒弟去说话了，家里的女眷招待着张莹莹，但又不知道该跟张滢滢说什么。
孩子太小了，长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就问一些尴尬莫名的问题，比如多大了，定亲了吗？
就会让人觉得唐突，想来想去，居然没有什么可说的。
家里最合适招待张滢滢的人，居然是香珠，南枝就被沈家人推出来跟张滢滢说话。
南枝想了想，这个女孩好像不是沈嘉文后院的人。
想来也是，沈嘉文也不会让恩师的孙女做小妾，张大儒估计也不想自己的孙女嫁给沈嘉文。
前面沈嘉文太穷了，后面沈嘉文后院人太多了。
不合适，不合适。
南枝问张滢滢，“你想玩什么？”
张张滢滢苹果脸，笑眯眯的，看起来非常讨喜，但就是给人一种嘲讽的感觉，“我听说你会看病，还是给女子看病呢。”
南枝点头，“对呀，你……”如果有病，可以来找我。
后面的话，南枝咽下去了。
这是不能说的。
“那你给我看看吧。”张滢滢立刻把手伸到了南枝的面前。
南枝就真的认真把脉了，看看张滢滢的脸色，又看舌苔，“没有多大的问题，就是肝火旺容易上火，身体很健康。”
张滢滢是大儒的孙女，跟乡下的姑娘是不一样的，至少在营养方面是不会亏空的。
村里很多姑娘身体都是缺乏营养的状态，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来，大家都吃不饱。
张滢滢笑着说道：“那你给我开服药吧。”
南枝摇头，“没病不要喝。”
多浪费啊！
药材多难得啊！
张滢滢眼角弯弯，“我听说你跟沈家人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南枝点头，“对呀，我被卖到了沈家，沈家让我入了籍，没有入奴籍。”
毕竟是被卖过来的，南枝就非常担心入了奴籍，趁着沈嘉文刚来，不熟悉情况，就一顿操作，成为了沈家人。
南枝就不是黑户了，有了身份了。
跟沈家人有没有血缘关系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户口，户口，户口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。
张滢滢打量着南枝，有些惊叹又有些疑惑，“哪个女人能拒绝诰命夫人的诱惑，你秀才，举人娘子不做，你想要在找到沈师兄这样会读书的人可不容易了。”
南枝眨眨眼睛，说出了万金油，“我喜欢看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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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啧，我才不信。”张滢滢显然不相信，夫贵妻荣，丈夫能干荣耀了，女子才能跟着享福。
“你老实说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，让你放弃了沈师兄。”张滢滢两眼发光，那是迫切想吃瓜的眼神。
一定是发生了什么，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？
能让人放弃可能到手的荣华富贵，除非有比荣华富贵更加重要的事情。
南枝：……
就感觉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。
就真的这么好奇吗？
但我不敢说实话呀！
不能说沈嘉文会娶公主，沈家也知恩图报让她成为小妾。
人家会说她是不是有病啊！
如果真的发生了，那就更恐怖了。
南枝都说，想看病，摊牌了，我只想做个普通人。
面对张滢滢探究的眼神，“我配不好文哥呀，文哥以后会娶高门大户贵族女子，人家不能做妾呀。”
“哦……”张滢滢摸着下巴思索，“我知道了，你害怕被抛弃，先抛弃了沈嘉文。”
南枝：？？？
好像对，但又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。
张滢滢对南枝说道：“你这样挺好的，早点退出还能不受伤，沈家还得承你的恩。”
张滢滢是大儒孙女，小时候就在爷爷怀里扯胡子玩，见识到了很多朗朗读书人，有更多的算计和肮脏。
还没有成功的时候，妻子是她匹配的，瘸桌配土碗，但如果是金玉之石桌子，那土碗就不能放在上面了。
就是你对他真的有天大的恩德，人家觉得不配就是不配，如果不是父母不能换，估计连父母都想换了。
但妻子是可以换的。
张滢滢第一次看到沈嘉文的时候，斯文有礼，一看就潜龙在渊的架势。
但张滢滢也谈不上多喜欢这个师兄，跟其他的师兄没什么两样。
反正爷爷不管收了谁做弟子，都是他的师兄。
爷爷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收一个女子做弟子，就只能暗中教导，时常感叹她不是男孩儿。
我不想做男孩儿吗？
我就是一个女孩儿，女孩儿什么都做不了。
沈嘉文中了举人，爷爷多开心啊，但张滢滢的心里就有多么不甘心。
将妻子变成了妹妹，张滢滢的心里更加不屑了。
乡下女子确实跟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子比不了，但人又不是生而知之，学子们不也是头悬梁锥刺股学出来的吗？
难道他们的妻子就不能学，你是贫瘠的百姓学成的，你的妻子难道就不能是贫瘠的百姓学会高门大户女子会的东西。
等不及了，等不及妻子学会这些，时间要紧，直接要娶一个现成会的，能给自己前程的高门女子。
嘴脸真难看，女子真艰难！
张滢滢看了一眼和祖父说话的沈嘉文，嗤了一声，转头对南枝说道：“你‘哥哥’真厉害。”
南枝觉得她的语气不怎么对，就挺阴阳怪气的，南枝问道：“你不喜欢文哥吗？”
张莹莹只是呵呵冷笑：“怎么会呢，我可喜欢你‘geigei’了。”
南枝：……就越发阴阳怪气的。
南枝倒没有为沈嘉文辩驳，进入官场的沈嘉文政敌也很多，沈嘉文又不是钱，大家都喜欢啊！
张莹莹看南枝的眼神很怜悯，有点怒其不争，但也知道，这是最好的结果了。
南枝：？？？
这位姐姐到底怎么了？
张滢滢在南枝的诊室到处看，看到了诊治记录，询问道：“我可以看看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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