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汉武这句话,说到底不过就是漫无目的一通胡乱砍杀,倒是很符合高汉武的性子。
不过,这话从他高汉武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气势十足,大有纵横四方不死不归的豪迈气概。
他手下这些弟兄也都是血性刚直之人,被他这话语激得血脉喷张,呼啸一声跟着高汉武随便寻了条路便杀了下去。
高手总是渴望高手的出现,戏秋风根本不用刻意去找寻往里河在,因为对方同样渴望与戏秋风碰面。
戏秋风早就见到了,钉在远处旗杆上的那柄金脊剑。他隐秘身形在夹道中穿行,避免不必要的麻烦,一心只想尽快去到旗杆那里。他知道,定然有人在那里等他。
他也知道,那不会是一个陷阱,因为没有人会设下这么明显的圈套。在那里等待他的人,定然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张狂之极,他会亲自与前来夺剑之人一分高下。
方正的青石旗墩上竖立着四丈高的粗木旗杆,旗杆顶端鲜红的旌旗上绣着明黄色的“夏”字,此时无风旗面低垂。
旌旗一尺之下,金脊剑横剁在旗杆上,银亮的剑身在月光的映衬下格外显眼,似乎在为找寻它的人指引方向,生怕不经意间错过了。
往里河在背靠石墩,盘坐在沙地上,膝盖上工整地横架着钟守离赠予的那柄点金剑。剑已出鞘,意在饱尝鲜血。
光秃秃的脑袋,紧闭的双眼,棱角分明的脸庞,健硕的四肢,往力河在仿佛石雕般巍然不动。即使其他高手自他不远处掠过他也无动于衷,眼皮也不曾台上一下。
他心中知道,今夜他要等待的人自会来找他,就凭顶上的那柄金脊剑。正如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,只有识得这柄剑,为这柄剑的主人而来的高手才会站到他的面前。
那才是他要的对手,满含愤恨的杀意,全力以赴毫不保留。他要与这人以死相搏,畅快淋漓。在此前,他不想与任何不相干者浪费力气。
戏秋风终于站到了这个男人面前,抬头凝视着金脊剑。良久,才低头向着眼前的人。这人盘坐此处,杀意内敛却有震人的气势,绝非一般高手。
大乱之下,他敢独自在此守剑,多半就是杀害姚广鹤的高手。戏秋风冷冷地问道:“你是贪狼?这剑是你抢来的?”
往里河在此时才缓缓睁开双眼,他打量着眼前这个汉人男子,他不像姚广鹤一般仙意飘飘,那副理应懒散的三白眼中却透露着非同寻常的精明,被那晶亮皎洁的眼珠盯视着,似乎一切都无法隐瞒。
戏秋风的眼神,竟让往里河在这铁石心肠的汉子,没来由地自心底生出一阵寒意。
那股子寒意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,但他知道,眼前这人便是他等待的人,于是开口回道:“不错。这剑的主人叫姚广鹤,我记得他的名字。他还说过他有一个好友,武功远高过他。
我想,这人自会寻着这剑来找我报仇。于是,我才以剑为饵,在此等他。你是他说的那人吗?”
戏秋风听往里河在这样一说,心中无比惆怅。这老友心中始终有个坎,便是当日比剑败于自己,虽然日后从未提起,却依然在心底念念不忘。
戏秋风又想起昔日密友如今阴阳两隔再无见面之日,不由得满腔怒火,冷笑一声说道:“高过他到未必,不过送你归西却是足够了。”
往里河在冷哼一声:“你那兄弟连我的真火三段也没撑过去,你若是与他不分上下才真叫人失望。”
戏秋风从未听过什么“真火三段”之类的说法,但稍加揣摩也能知道这真火三段是个什么功夫,于是不屑地说道:“什么真火三段,不过是你们这些塞外生番的惑人巫术。姚堂主定是受了你的暗算,若论剑法武功,你岂能是他的对手。”
往里河在曾经饱受煎熬。因此,他为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耐性极佳。此时,听到对方轻蔑侮辱却并不着急,只是淡淡说道:“你们汉人都是一个样子,从来看不起我们这些塞外之人,名字也不肯轻易讲。
我与那姚广鹤堂堂正地当面较量,何来暗算一说?无论何种武功,只要能杀人就可以,只有强者才有道理。”
经过一番交谈,戏秋风确定没有找错人,反正要你死我活地拼命,再说什么都是废话,于是简短地说道:“别嘴上逞强了,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中原的真正武学。”
往里河在冷笑道:“正合吾意。”执起点金剑,缓缓站起身来,四下里看了看,却又问道:“在这里打吗?”
戏秋风冷笑道:“找个没人的地方也好,免得别人看到你的死相。”
往里河在只做没有听到,纵身一跃向西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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