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袍人继续说道:“我家乃属苗族十二大宗支仡楼氏,我们这一支蛊苗久居于永州,共三百二十六户。
乾德二年,朝廷因忌惮我族人养蛊,便编造我族中有人施蛊害人,下令将我族人迁到穷乡僻壤无人居住之处。
那日,族人随着押送官吏来到指定的地方,等待他们的却是早已备好的弓弩和火油。那是一场屠杀,三百二十六家一千多人在幽深的山谷中嘶豪,却没有换来任何同情。
我年幼的阿婆,和仅剩的十几人带着烧伤勉强活了下来。我对你们宋人有刻骨的仇恨我要让你们举族尽灭,难道还怕杀你几个汉人而招来官府的追捕吗?”。④《续资治通鉴》
张守真听得前一段回忆也是唏嘘不已,但听他之后的恶毒言语不由火起,大喝一声:“妖人!就凭你这等伎俩,休想!”。
黑袍人冷哼一声道:“你可以叫我蛊王,死后下了地狱也做个明白鬼。”言罢,又将寥放在唇边吹了起来,声音依然是那么令人烦恶。
随着寥音的响起,地上的几人又开始翻滚扭曲。本是将死之人却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,情形十分诡异。
“疤脸”几人在寥声的催动下再次同时围攻张守真。虽然武功未见长进,但是这几人已经完全忘记了生命,不会因恐惧而退缩也没有任何痛苦。就像一个个失去灵魂的傀儡,把自己的身体当做战斗用的工具,而且皮肤骨骼变得异常坚韧。
张守真每发一掌每砍一剑都不留余地,但是那又如何?就算打碎每一寸骨头也不会觉得疼痛,就算砍断手脚也会拖着残肢断臂再次涌来,甚至挥舞着自己的断肢当作武器。
这群人的疯狂已经超越了红着眼睛的野兽,他们就如同一群会动的尸体,唯一的目标就是将眼前的敌人撕碎。
这种缠斗最是耗费体力,就算是张守真的修为也经不起如此消耗。
张守真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些人的头直接砍下来。但别看他们对其他地方毫不设防而且几乎是同归于尽的打法,可是对脖颈部位却尤其重视,防守严密几乎攻击不到。
而头颅的骨骼和全身一样变的十分坚厚。剑这种兵器又不像刀一样利于劈砍,一剑砍上去便会夹在头骨里,这些怪物不知疼痛反而会借此反击。
正所谓旁观者清,宋翊站在一旁插不上手却反而看的真切。刚才这些人成为蛊奴之前都重复同一个动作,双手不停的像背后乱抓好像要把什么东西扯下来似的。
宋翊想到如此便大声提醒张守真:“这些人后颈有些古怪,师傅打他后颈”。
张守真顿时醒悟,当即使出灵蛇剑式,身形飘忽不定,转到一名蛊奴身后轻抖剑尖将其背后衣物斩碎。只见蛊奴背颈上趴敷着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甲虫,十几只尖细的爪子深深嵌入皮肉之中。
这名蛊奴对此十分忌惮,反手疯狂抓向张守真。
以张守真的身法又岂能中招,身形飘忽再次绕到身后,剑尖一抖便将甲虫挑落。
那蛊奴顿时嘶吼一声,两眼呆滞倒在地上没了气息,而那甲虫也同样挣扎几下便僵死在地上。
其余蛊奴还要继续围攻张守真却被一阵寥声止住。
原来那蛊王见张守真已看破玄机,于是再次改变战术。在寥音的崔动下蛊奴的身体再次发生变化。全身血管膨胀得根根分明,筋肉暴涨竟将衣衫撑破,背颈上的甲虫快速的盈缩,好像正在卖力地吞吐着宿主的鲜。
几名闲汉的身体此刻已经涨大了一圈,由于极速的筋肉膨胀,抻拉得全身皮肤鲜血淋漓,形状可怖至极,仿佛地狱爬上来的恶鬼。
张守真见此情形对蛊王大为憎恨,喝道:“祖师爷慈悲!你这妖人,怎能如此残忍,今日贫道定要将你灭了。”
本以为那几名蛊奴再次发起更猛烈的攻击,没成想却闷哼一声接连倒下,背颈处的甲虫也都爆裂成了一摊血浆。
只听蛊王啧啧有声显得十分惋惜,喃喃自语道:“看来还是不行,不知是蛊奴的身体太弱还是虫蛊出了问题,总是无法达到极限。”好像顽童看到自己制作的玩具用坏了的样子,只是专心自己的作品,全然没有把人命和张守真放在眼里。
蛊王盯着死尸思考了片刻,才缓缓抬起头对着张守真道:“也罢,只有本王亲自动手了结你了。”
蛊王话虽然说的慢条斯理,手上却快如闪电。只见她袍袖一挥,一道红光直奔张守真的面门。张守真早已凝神借备,当即闪头避过,却未听到暗器落地之声。
只见蛊王再次将袍袖对准自己,这次守贞凝神关注看得真切。只见蛊王袍袖中一道红光悄无声息的射出,快如电光火石,直奔张守咽喉。
此时两人只有四步之遥不及躲闪,张守真挥剑格挡却见红光一闪即逝缩回袖中。
张守真借红光缩回之机挥剑抢攻,剑法精妙高过蛊王不止一筹,只是忌惮蛊王袖中机关不敢一味强攻。饶是如此,蛊王利用铁寥防守得仍很吃力。
本以为蛊王的廖是一节孤竹,谁知也是精铁铸造,此时又变作近身武器。
无奈,蛊王武功本就一般,只是依仗巫蛊邪术占着先机,未斗片刻便被一剑削掉左边袍袖。
只见一只火红色的蟾蜍附在蛊王小臂之上。此蟾蜍浑身尽是脓包,远远看去就似小臂之上长了一块腐肉,只是嘴巴大得出奇,不时鼓动着准备摄取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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