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事?”
“那就是,为什么殿下不让其他的人鱼护卫去呢?按照殿下所说,镜像矿洞承纳有限,没法接受两位人鱼族尊境大佬,所以殿下您不能进去。可让巫境的护卫去总是可以的。实在不行,让凡境的人鱼进去也好。总比让我这个小小人族去吧。莫说我实力低微,就我这个种族,殿下哪来的信任?甚至胜过多年相处的族人。”张青娓娓道来,说得迪莉娅连连点头,穆尔亚则咋舌不已。“不过,这些都是旁枝末节罢了,真正让我怀疑的却是方才。”
“方才?”迪莉娅咀嚼二字后,心有戚戚地赞同道:“不错,我也觉得方才过于急躁,将欧尔亚诛杀。虽可以证明我为母急切间,失了分寸。却总也难免有杀人灭口之嫌疑。”
哪知张青却摇了摇头,“公主所言差矣。并非如此!”
直到此刻,迪莉娅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容上,终于带上了一丝诧异。用着不确定地语气问道:“哦,那我倒是有些兴趣想知道了。”
“嗯,诚如殿下所言。杀了一个欧尔亚,虽有瓜田李下之嫌,但我宁愿相信是殿下一时急切,乱了分寸。我所怀疑乃至让我确定的却是,公主殿下来的晚了。”此刻,穆尔亚已然站立不住,险些摔倒,张青将其搀扶住,方才继续道:“欧尔亚,不过是一个普通护卫,巫境六阶。身后没有后手,正常人都不信。别的不提,杀了女王陛下又不能取而代之,哪怕得到了灵丹妙药、特殊功法、金银珠宝甚至是高官厚禄。我想人鱼族人才济济,也可以查探出害女王的凶手。换而言之,欧尔亚一开始注定了是一枚弃子。那她唯一的作用就不再是杀掉女王,而是……”
迪莉娅微笑着瞧着张青,替他答道:“那便是试探。”
“然也,便是试探,试探女王陛下是真的昏迷不醒奄奄一息,还是和我在演双簧。”说到这儿,张青伸出右手食指,“那就有一个问题,必须有第三人在场,也就是幕后黑手。哪怕不是在现场,也得有一只眼睛埋在现场。可是,直到那么久都没人来,说明周围护卫已经被殿下你给‘合理’安排到了他处,她们的意识触角根本伸不了这么长。而唯一可以不在现场却又能观察到实情的只有一人。人鱼族唯一的尊境高手,迪莉娅公主您了。”
“妙极,妙极。”被张青揭穿后,迪莉娅并未恼羞成怒,反而饱含欣赏地鼓起了掌。“我原以为有了艾莉亚、摩天这些人来扰乱视觉,怎么也不会惹火上身,却不曾想,你这小小的普通凡人,居然凭借蛛丝马迹看穿这些。”罢了,迪莉娅长长叹了一口气,哀怨道:“人族才俊何其之多矣,怪不得如今雄据大陆者,一个神明后裔都没有,全是人族。”
“姐……姐姐,真的是你?不,不是的,你只是骗逝水年华的,你只是开玩笑的,对不对?呵呵,就像小时候你总是开玩笑逗我的,对不对?”穆尔亚状如疯兔,不住歇斯底里地欺骗麻痹自己。张青虽不是当事人,亦可以理解,迪莉娅此举不啻于将穆尔亚数百年的三观炸裂得一点渣都不剩。
迪莉娅无情地一把抹开穆尔亚,厉声喝道:“清醒点,我的妹妹,世间本就这般赤.裸,真实。相亲相爱的画面,只是童话小说的作者没法写下去的结束之语罢了。”
“只是,我有一点想不通。”张青俯身轻挽穆尔亚,抬起头对迪莉娅问道:“我尝听闻,羊羔跪乳,乌鸦反哺,便是乌鱼幼子亦尝舍身喂养母亲。女王陛下到底是你的母亲,为何你会这么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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